2013/07
◎CP向冰漾‧雷者慎入，命名無能，走向清水微糖。
漾漾第一人稱使用中，學長竊聽心聲能力OPEN中，正文5376字，以下↓↓↓
其實不只是現在，從以前我就常常覺得，晚上的黑館真的是個很恐怖的地方。
姑且不提每次下樓倒水喝、或是想到廚房找宵夜吃的時候，總是會遇到一些完全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靈異現象或是莫名聽到淒厲的尖叫聲，以致於我再也不敢深夜獨自一人在房間以外的地方遊蕩……現在想想真是段不忍回憶的辛酸史，我覺得在這棟鬼屋裡面住了半年後連我的膽量都變大了不少，只是還是跟黑館裡的那些火星人沒得比就是了。
話題偏了，讓我們回歸正題。
為什麼我會在好孩子們早就該睡的午夜時分，做著慣例的腦部運動還不睡覺呢？
這個原因大概要追溯到幾秒前，也就是我好不容易打敗電玩的第十關BOSS，心滿意足準備回臥房睡覺的時候，就在打開房門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了很神秘的巨大黑影佔據了我的床鋪。
…
……
於是我花不到三秒的時間愣掉，接著立刻果斷地甩上門。
啊哈哈、我的眼睛應該沒有問題吧……對吧那是幻覺對吧你嚇不倒我……
所以剛剛那個是什麼剛剛那個是什麼剛剛那個是什麼剛剛那個到底是什麼！？我記得我房間沒有養寵物吧那個變態人偶也被我鎖在浴室裡面應該出不來啊啊啊啊啊啊啊那個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它是怎麼進來我房間裡的──
──啊，我想起來了，我好像又忘記關落地窗。
莫非是天要亡我嗎……
就在我捂著臉默默哀傷的時候，我聽見了臥室裡傳出了很詭異的聲音……有點像是某種東西緩慢爬下床接著靠近門邊的聲音，混雜著粗重的吐息聲一寸寸往這個方向移動。
……不會吧？
「啊啊啊啊啊不要過來───！」
等我回過神來時，我已經雙腳一跨快速奪門而出，跑離這個可怕房間的時候還不忘抓著我的睡衣一起逃。
該死的！所以那個到底是啥鬼！？
據說，人類在遭遇危險的時候，往往都只會注意到眼前的狀況，而不會多加思考接下來的處境。
我真的覺得這個論點很適合拿來形容我現在的行為。
從房間逃出來後，我才想到「──今天晚上該睡哪？」這種雖然有點蠢可是非常現實的問題，我的臥室當然已經進不去了，如果睡在自己客廳的沙發上我也很害怕半夜那東西突然從裡面衝出來，再來，難道要睡黑館的大廳嗎……
我寧可失眠一整晚也絕對不要！
「該怎麼辦啊……」
抱著頭蹲在地上一邊苦思著，我的目光也不經意地瞄到了我家隔壁的某人房門，大約停了片刻之久後，便再度僵硬地轉回來。
不是我不想去拜託學長收留我一晚……可是在半夜十二點去敲一個性格陰晴不定的大魔王房門，尤其是在不確定對方到底睡了沒的時候……總覺得會有很大的機率被滅掉啊啊啊啊啊！
可是想了又想，我除了這個方案好像也沒別條路好走，黑館裡的其他住戶我大多不熟，這麼晚了還去打擾人家休息，不但很奇怪、還會對別人很不好意思。
所以真的要向學長求助嗎……
第二度把視線停留在學長那扇銀白色的房門口，這層樓的走廊上一點聲音也沒有總讓人覺得毛毛的，但我又不敢因為這樣回自己房間。
啊啊算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被大魔王毆打總比我一個人夜宿黑館走廊好！
吞了吞口水，我硬著頭皮站起身來，終於鼓起勇氣伸出手敲了敲學長的門。
數秒之後，房門的另一側仍然是一片寂靜。
該、該不會真的睡了吧──？學長不是那種就算出任務出到很晚也還是照樣半夜不睡在看書的人嗎！
……難道還要再敲一次？
就在我抱著吵醒學長可能會遭受生命危險的心理準備，要再大力一點敲門的時候，房門突然從裡面被大力踹開，然後某人看似心情非常不爽地站在門口對我吼道。
「煩死了！你在外面吵什麼吵！想被我種在房間門口供後人瞻仰嗎！」撥開一縷擋住視線的銀色髮絲，學長血紅色的眼睛居高臨下狠狠瞪著我，話語中帶著冰冷的低氣壓，「所以到底怎樣？你這麼晚了不睡覺在這裡幹嘛！」
「呃……那個……」發現魔王面臨爆發危機，我手足無措了一下，然後不知從哪裡擠出來的勇氣，我抱著必死決心直接深呼吸然後一口氣合掌說完，「學長、真的非常抱歉這種時間點跑來打擾你！其實我是想拜託你可不可以收留我一晚！只要一晚就好了！」
接著我看見學長愣掉了。
走廊上更安靜了我好怕，感覺等等他會覺得我在耍他而揍飛我。
不過跟我想像的不太一樣，過了一段時間後，學長按了按額角，目光依然冷淡，只是語氣有稍微回復常溫，「……先進來再說。」他讓開身子讓我進去房門，不敢違背，我只好乖乖抱著隨身衣物走進去，閉緊嘴噤聲，深怕觸怒對方會被打。
學長關上房門，瞄了我一眼後，走至冰箱前取出兩罐果汁，然後隨手拋過來，「坐吧。」輕鬆拔開易開罐的開口，雖然還是沒好臉色，但學長他感覺已經沒有剛剛那麼不爽。
我依言在沙發上坐下的同時，還是不忘察言觀色以保全性命。
「我懶得理你在想什麼。有什麼事快點講一講，幫你處理完後我要睡覺。」
丟來一個白眼，顯然對我的無聊想法沒興趣的學長開始喝他的水蜜桃果汁，我只好開始訴說我方才發生不久的悲慘際遇。
好不容易把來龍去脈講完之後，學長居然對我露出了一種看白痴的心死眼神。
「褚，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幻武兵器，你忘了嗎？」
言下之意就是你覺得我可以自己用米納斯對付那個謎樣生物是吧！我又不是你！天知道那是什麼危險的東西，到時候如果被滅掉的是我不是它怎麼辦？
「學院裡有結界，真正危險的生物進不來。」微瞇起紅瞳，那個曾經當過我一個月代導人的某人很無良地冷笑了下，「啊，不過我忘了，就你的肉腳實力來說，不管是什麼東西都很危險也不一定。」
……還真是無比感謝你的補充喔！
調整了一下坐姿，學長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莫名地讓我有點毛，「既然你不想回去自己的房間搞定那傢伙，那是打算今天借住我房裡嗎？」
「啊？」我傻了很大一下，回過神來後趕緊點點頭，「嗯，可以麻煩學長你嗎？」我可以睡沙發打地鋪都沒問題的，真的。
「可以。」今天非常反常的學長居然乾脆地同意了，「但是我要收房租，就算是收留你一個晚上也要代價吧。」明明沒戴眼鏡，可是那瞬間我卻覺得學長的臉上彷彿閃過跟千冬歲一樣的狡詐目光，忍不住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不，重點是你應該不缺錢吧？為什麼還要跟我收房租……「什麼代價？」我吞了吞口水，如果他不是要跟我收錢，那我會很害怕等一下他提出什麼恐怖的條件，像是學長會說他最近心情很不好，要我借他打到死洩恨之類的……
對不起，我是開玩笑的請別瞪我。
「才不是你想的那種無聊事情。」不屑地輕哼了一聲，學長收回殺人視線，沉默了一下後看著我開口。
「我不打算現在就跟你收取房租，這個代價的內容將來你就會知道。」緩緩勾起一抹漂亮卻讓人膽戰心驚的笑容直視我，學長的語氣陰涼涼的令我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放心吧，褚，你一定還得起的，不必太擔心喔。」
拜託您老大不要用這種表情跟口吻講話、還有你語尾上揚個鬼啊啊啊啊啊！就算原本不怎麼怕的我現在覺得很害怕啊！
無視我內心的掙扎恐懼，把話都講完的學長從沙發上站起後往房間走去。
「那我要先去休息了，好累。還有褚，不要忘記要先洗完澡才准躺床，聽到沒？」
「喔……」整個晚上被弄得心力交瘁的我懶懶地應了一聲，直到學長那句話在我腦中轉了三遍後我才愣住，「咦……啊？學長你剛剛……」睜大了眼睛，嚴重懷疑耳朵是不是聽錯了什麼的我轉向那個發話的人。
躺床的意思該不會是……今晚要一起睡……？
不負我眼皮連跳了三跳的不祥預感，學長再次展露了他那種意味不明的閃亮微笑，講出了一句讓我今晚顫慄指數達到百分百的話。
「洗快一點哦，我等你。」
可恨的是，我打賭我當下一定臉紅了。
十分鐘後，我懷著一顆七上八下的心踏出浴室。
客廳一片寂靜，通往內室的房門底下微微透出了光線，看來學長可能還在看書還沒睡……他為什麼還不睡！剛剛不是有人說他很累嗎！
這樣我要怎麼用怕吵醒學長只好睡沙發的理由來應付他！
在門前又糾結了很久，種種跡象顯示，看來我可能今天可能難逃這一劫……
「褚，給你三秒鐘，再不進來你就知道了。」房門內傳來魔王發出的最後通牒，不耐煩的語氣加上一如既往的威脅，我只好殘念地打開門。
學長的房間還是一樣收拾得很乾淨，但是除了床跟衣櫃這種必須的傢俱以外，幾乎沒擺什麼私人用品而顯得很貧瘠……我是說，顯得很空曠。
闔上手中的書，半靠床頭的學長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
「呃、那個……」我看向他身旁很明顯幫我預留的空位，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心中一直隱約纏繞著微妙的尷尬感，雖然以前也不是沒跟學長同房過，但是回原世界住總統套房那次是分兩床各睡各的、而遊輪旅行那次還有個西瑞，不是只有我們兩個住一間……像這樣同床睡還是第一次……
不、不對，再怎麼說學長跟我都是男的，睡同一張床也沒有哪裡奇怪，我到底在想什麼啊？
「所以你到底吵完了沒？」環起手，學長挑眉看向我，目光也越來越冷，讓我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反射性退了一步，我一秒道歉，「對不起、我閉腦了。」我又開始害怕等等我再煩他就會有枕頭飛過來。
「那你要睡了嗎？」意外徵求我意見的學長沒甚麼表情，判斷不出他這句話裡有沒有不爽的成分，但是他看起好像也有點累了，應該是真的想睡順便意思意思問一下我的意願。
真難得，想不到學長也會有面帶疲色的一天。
「我都可以……」不由自主打了個呵欠，折騰到現在已經快凌晨一點了我也覺得有點累，看來也差不多該睡了，雖然明天是星期六不用上學，可是因為這樣就晚睡對身體不好……這是我每次在家熬夜打電動時老媽常掛在嘴邊唸的。
將書放回床頭櫃上，學長似乎已經懶得理我的直接抓了被子就躺下。我只好掀開棉被一角，也跟著爬上床躺好。
學長的棉被有種柔軟的冷香，跟他身上令人覺得可靠的氣息一樣，很像是曬過太陽一般，淡淡地很舒服、很安心。
對了，之前好像還有一次從鬼王塚回來時借住過學長的房間……只是那一次我很早就睡著了，所以不知道到最後他到底有沒有把我踹一邊然後自己睡床上。
不過根據我睡前跟睡醒後的位置判斷，大概是沒有吧。
還有，剛剛進來房間時沒有很仔細看……學長不知道什麼時候把髮圈拿掉了，現在他銀色的長髮就像是一灘閃閃發亮的湖水，柔順地披散在床單上，在幽暗的房間隱隱約約發著微光，漂亮得令人屏息，害我有點想伸手摸一下。
學長就這樣背對著我一句話也沒講，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我的心聲。
把棉被又往上拉到下巴，我有點睏倦地眨了眨眼睛，對著那個從剛剛到現在一語不發的人說道，「吶，學長晚安。」
「……」
半側過頭瞄了我一眼，學長輕輕吁出一口氣。
而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在他轉過身回到原本睡姿之前，唇邊似乎掛著一抹淡淡的弧度。
跟剛剛那種捉弄別人的惡質笑意不同，這次的微笑有著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的魅力。
「笨蛋，晚安。」
嗯，晚安……
沉重的眼皮彷彿已不容我再抵抗，闔上眼後我感覺全身都放鬆了下來，接下來意識也逐漸朦朧。
該睡了。
早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簾的間隙，在房間內投下了窗框的光影。
眨眨或許因剛睡醒，視線有些模糊的眼，我看向懸掛牆上的時鐘，雕花精緻的指針停在六點尚未過半的時間點上，空曠的房中沒有我熟悉的擺設。
這不是我的房間。還沒完全醒過來的大腦因為這項驚恐的認知，瞬間如潑了冰水般思緒清晰了不知多少。
對了、昨天晚上我看見我的房間裡有怪東西，所以跑去請學長收留我一晚……
想到這裡，我僵硬地發現有隻手正環在我的腰上，緩慢地轉過頭，一張漂亮得過分的臉在我面前放大，讓我嚇了一大跳，腦袋空白了一瞬無法思考。
學長的雙眼緊閉，簡直跟女生一樣纖長的睫毛在白皙無暇的臉上映出了影子，銀白色的長髮襯在臉龐兩側，些許髮絲微微垂落，若不是那平穩的吐息，眼前的景象還真像一幅美麗的畫。
……只可惜我現在無暇欣賞。
看著那隻環在我腰上的手，這兩天來數不清第幾次，我又無言了。
拜託老大您睡覺不要拖著我當抱枕啊啊啊旁邊不是有我聖誕節送你的兔子嗎！要抱就抱那個啊！現在是要我怎麼起來！
雖然很怕吵醒學長會被他海扁，可是維持現在這樣被他環著腰的姿勢，我覺得很尷尬而且很有壓迫感啊……
懷著一顆七上八下的心，我帶著赴死決心輕輕推了推他的左手一下，「學長、那個……天亮了喔……」麻煩醒來移一下尊手謝謝。
比我預想的還快醒來，半側著身的學長蹙了下眉，感覺不是很有起床的意願，而且他從喉嚨發出了不知怎麼讓我聯想到小貓的咕噥聲，乍聽之下居然有點可愛。
發現大腦出現如此可怕的感想，我驚恐地打了個寒顫。
「唔……嗯？褚……？」漂亮的眼睫顫動了幾下後緩緩睜開，學長半垂著眼迷濛地看了我一眼，那剛起床帶點慵懶磁性的語調莫名地讓我心跳加速了起來，臉頰也燙得不可思議，「早上了嗎……」
「呃嗯、對……那個，學長，你可以讓我起床梳洗一下嗎？」
收回我那令自己越發寒毛直豎的想法，我向他指指那隻環在我腰上的手，盡量委婉一點地問道，誰知學長根本完全不領情，無神地看了我不久後又閉上眼準備回去繼續睡，摟著我的那隻手還疑似有加重力道的趨勢。
你該不會真的把我當成抱枕了吧！
發現不管推或拉還是怎樣都無法讓學長把我放開，我絕望了。只能乖乖躺回去，無事可做地看著天花板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是昨天晚上本來就晚睡加上現在時間也算早，有點睡眠不足的我發覺倦意又漸漸湧了上來。
幸好今天是假日沒有課……
雖然內心有一部分覺得就這樣的姿勢睡覺似乎有點不太好，但被睡意淹沒的我已經懶得管這麼多了。
就再睡一下也沒關係吧。
***
窗簾被大氣精靈捲起的氣流掀開一角，陽光被切割成一片斑斕的色彩灑落床鋪。
並沒有人看見冰炎在短暫地驚擾下睜開雙眼後，臉上是帶著什麼樣的神情凝視懷中擁著的黑髮少年。
順手把因對方剛剛的動作弄得有點凌亂的棉被蓋好，他攬著褚冥樣重新喬了個舒適的姿勢翻回床上躺好。
輕輕閉上眼，冰炎線條姣好的唇邊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弧度。
「果然是個笨蛋……」
帶著清涼溫度的微風吹進房間，將被掀起的窗簾歸回原位，遮住了擾人的明亮光線。
於是片刻後，房內又逐漸趨於平緩的寧靜。
-The End-
後記：
其實我這篇文拖了將近三個月才打完啊……不忍說跟我一開始想寫的差超多的啊哈哈哈哈……(乾笑)
就只是個一起睡覺的梗為何可以打到五千多字我也超莫名其妙的嘖(抹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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